从“海南自由贸易港”启程？航行图来啦！

作者：宁宣凤（合规业务部） 王垚（争议解决部） 甘敏 金杜律师事务所

一、顺趋势，迎“方案”

2020年6月1日，《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发布。这是继2018年4月11日中共中央及国务院发布《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2018年4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发表宣布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重要讲话、2018年10月16日国务院印发《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之后，又一海南的重大利好政策在万众期盼中落地。作为海南自贸港建设的纲领性文件，《方案》从总体要求、制度设计、分步骤分阶段安排、组织实施这四个方面对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进行全面阐述，聚焦对外推进高水平开放、对内全面深化改革，将指引海南加快建设高水平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进程，将有力推动把海南自由贸易港打造成引领我国新时代对外开放的鲜明旗帜和重要开放门户。

二、有制度，有目标

三、放得开，管得住

要点一：以贸易自由便利和投资自由便利为重点

●    贸易自由便利

解读：此次《方案》最大的亮点便是建设全岛封关运作的海关监管特殊区域，实行“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进出口管理制度。“一线放开”即海南自由贸易港与国家海关线之间的管理环节要放开，除了限制进口的货物清单外，绝大多数进口货物免关税，各方面实行极简易的管理，便于全球的物流、人才来往。“二线管住”指的是海南自贸港和国内其他地区之间，要设立新的管理环节，比如进口货物从海南自贸港进入内地，要按进口规定办手续，照章纳税，其他管理也要按照国内规定执行等等。这是一种新的管理模式，既有利于海南自贸港的发展，又符合中国国情。《方案》还提出实施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制度，破除跨境交付、境外消费、自然人移动等服务贸易模式下存在的各种壁垒，给予境外服务提供者国民待遇。

“一线放开”，在强化进出口产品安全保障的同时提高了海关监管的效率，有利于真正实现建设高标准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的目标。对于岛内而言，通过减少行政审批及行政事项对企业经营自主权的干预，有利于实现自由贸易港内企业自由生产经营。“二线管住”是海南省对接内地市场的管理环节，关系着生产要素在内地与自贸港之间的流动。《方案》出台之后，进一步细化“一线放开、二线管住”进出口管理制度的内容将任重道远，对海南自贸港建设的能力和海关监管的水平也将是重大考验。

●    投资自由便利

解读：《方案》提出在2025年前制定出台海南自由贸易港放宽市场准入特别清单、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对先行开放的特定服务业领域所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明确经营业务覆盖的地域范围；建立健全国家安全审查、产业准入环境标准和社会信用体系等制度，全面推行“极简审批”制度；建立健全以信用监管为基础、与负面清单管理方式相适应的过程监管体系。

与其他自贸港负面清单相比，可以预见未来出台的海南自由贸易港的负面清单相对限制较少，实行“极简审批”投资制度、放宽直接投资限制及市场准入准则，将加大在现代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等方面的开放力度，有利于打造公开、透明、可预期的投资环境，也将进一步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

要点二：促进各类生产要素跨境自由有序安全便捷流动

对标其他国际自由贸易港，海南自贸港将下大力气破除阻碍生产要素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深入推进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在未来的海南自贸港内，外来人员、货物和资金将可以自由流通，人员免签证、货物零关税、资金自由流通等特殊优惠政策将全面实施。

●    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

解读：海南自贸港将放宽跨境资金管制的事项，从各方面促进跨境资金的自由流动，推进金融开放及改革，具有较强的创新性。根据《方案》，未来海南自贸港将通过金融账户隔离，建立资金“电子围网”；探索建立新的外债管理体制；支持建设国际能源、航运、产权、股权等交易场所；支持在海南自由贸易港设立财产险、人身险、再保险公司以及相互保险组织和自保公司；支持金融机构在依法合规、有效防范风险的前提下，在服务贸易领域开展保单融资、仓单质押贷款、应收账款质押贷款、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等业务；支持住房租赁金融业务创新和规范发展，支持发展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

虽然海南自贸港中的部分政策在我国部分地区或行业已有类似实践，但将如此大量仍处于探索及实验阶段的措施同时在一个区域内批准实行仍是一项重大的创新举措。海南现有的金融业务范围较窄，金融市场基础薄弱，通过试点改革跨境证券投融资政策，支持海南扩大培育金融业务，创新金融产品，将加快海南金融业对内对外开放、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方案》中的一系列政策落地后，将有助于把海南打造成中国金融改革的全新试验区，成为我国对外进行金融活动的又一窗口。

●    人员进出自由：

解读：海南自贸港针对高端产业人才单独制定出入境政策，主动优化对其在海南期间的服务管理，体现了对于境外优秀人才的重视。根据《方案》，未来海南自贸港将对外籍高层次人才投资创业、讲学交流、经贸活动方面提供出入境便利；对外籍人员赴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工作许可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放宽外籍专业技术技能人员停居留政策；实现工作许可、签证与居留信息共享和联审联检等系列措施；逐步实施更大范围的免签入境政策，逐步延长免签停留时间。

《方案》中上述措施的落实将极大增加境外高端产业人才在海南工作生活的便利性，有利于提升海南作为世界级工作目的地的竞争力，进而促进海南自贸港及我国相关产业发展。

●     运输来往自由：

解读：海南自贸港将对船舶及航空的运输、登记、管理、融资放宽限制，将建立起更为开放自由的管理制度。根据《方案》，海南自贸港将建设“中国洋浦港”船籍港，建立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船舶登记中心; 进一步放宽空域管制与航路航权限制; 推进船舶联合登临检查; 取消船舶和飞机境外融资限制；推动在双边航空运输协定中实现对双方承运人开放往返海南的第三、第四航权；扩大包括第五航权在内的航权安排；支持在海南试点开放第七航权。

上述措施落实后，我国船舶与航空的运输能力也将得到提升。海南自贸港将成为重要的船舶登记地，取消飞机对外融资限制将极大提升我国航空业的发展潜力，为航空经济生态体系注入活力。更加开放的航空运输政策也将极大地开拓海南的国际航线网络，对海南自贸港的建设能够起到带动作用，使人员和货物的流动更便利。同时，全球客货飞机在海南起落将更加频繁，这将为海南带来庞大的飞机维修市场需求。

●    数据安全自由流动：

解读：扩大数据领域开放，确保数据安全流动将为我国及世界互联网信息的发展提供良好契机。根据《方案》，海南自贸港允许实体注册、服务设施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内的企业，面向自由贸易港全域及国际开展在线数据处理与交易处理等业务，并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逐步面向全国开展业务；开展国际互联网数据交互试点，建设国际海底光缆及登陆点；在国家数据跨境传输安全管理制度框架下，开展数据跨境传输安全管理试点。

数据流动的安全性是众多国家、企业及个人都关注的重要问题，近年来伴随着大数据概念的流行，数据安全更是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上述措施落实后，海南将建立起一套兼顾数据流动及安全性的机制，这必将吸引更多企业在海南进行数据处理及相关工作，有助于提升海南作为数据信息中心的地位。同时，数据流动及安全技术的成熟也将促进国内数字化及相关产业的发展，达到对内对外的双重效益。

要点三：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的特殊税收制度安排

2025年前，适时启动全岛封关运作，实行部分进口商品“零关税”政策，免征关税、增值税和消费税，对企业和个人所得实施低税率。

（1）原产地政策、“一负三正”清单“零关税”及离岛免税政策

（2）对企业和个人所得实施低税率

2035年前，进一步推进财税制度改革；全岛封关运作、简并税制后，对进口征税商品目录以外、允许海南自由贸易港进口的商品，免征进口关税。

 海南自贸港的上述特殊税收制度安排，减税力度很大，无论是对标国内还是国际，都相当具有竞争力。根据《方案》，在满足相关条件下，海南最终将实现零关税，这低于当前中国总体7.5%关税的总水平；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5%降至15%，个人所得税最高边际税率从45%降至15%；增值税、消费税、车辆购置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及教育费附加等税费将被简并为销售税，在货物和服务零售环节征收。虽然之前上海自贸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有对特定行业企业自设立之日起5年内减至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的先例，但《方案》中的“零关税”和关税清单化管理还是有重大突破的。《方案》中的税收制度一旦落地，将成为海南吸引包括高端人才和紧缺人才在内的境内外相关人士的强有力举措， 低税率也有利于吸引大批企业到海南发展，进出口关税方面的大范围零关税政策将极大降低商品的流动成本、将显著促进海南与东南亚乃至全球的贸易发展。

《海南自由贸易港总体方案》出台后，2020年6月3日上午，11个海南自由贸易港重点园区即同时举行挂牌仪式。这充分彰显海南省把11个重点园区作为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样板区和试验区，承载实施海南自由贸易港“早期安排”政策的重要任务。作为一家立足亚太地区的国际领先律师事务所，金杜基于对海南自贸港发展等国家战略的前瞻性研判，先后成立三亚和海口办公室，提前布局并持续开拓海南法律服务市场，为客户提供“一站式、跨法域、全方位”的法律服务，积极响应自贸港战略规划，衔接和释放金杜全球网络资源，为海南自贸港建设贡献“Power of Together”之力量。

感谢律师助理慕明宗、杨洋以及实习生唐鑫刊对本文的贡献。